2023年11月13日晚上8点,兰州大学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暨历史文化学院阿旺嘉措教授应我所邀请,为我所师生做了以“从敦煌文献P.T.1060看苯教传统的连续性”为主题的学术讲座。本次讲座由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二级教授张泽洪主持,何正金博士与谈。
讲座开始,张泽洪教授以精简凝练的语言介绍了阿旺嘉措教授及其研究领域与成就,并对阿旺嘉措教授的讲座表达了欢迎与期待。
本次讲座分为五部分:敦煌文献中的苯教相关写卷、吐蕃时期的“苯教”、苯教宇宙观的发展与演变、苯教其他传统的连续性、结论。
首先,阿旺嘉措教授介绍了法藏与英藏敦煌苯教相关写卷的认定及大致内容,指出这些文献有一个特点,即既没有受到佛教的影响,亦与后世雍仲苯教经典有所不同。同时也强调“对苯教习俗的歧视,在吐蕃时期就已经存在”。
其次,阿旺嘉措教授讨论了“苯教是否是藏地吐蕃时期的主要宗教”这一问题,他先是从斯奈尔戈罗夫对吐蕃古代宗教与晚期苯教的相异性谈到麦克唐纳夫人的“祖拉”宗教概念,然后又以卡尔梅对麦克唐纳夫人的反驳与石泰安对于吐蕃本土宗教“苯波”与后期苯教的区别引出自己的结论,即“吐蕃赞普时期的苯教是一个具有普及性的独立的宗教,但其传统与后期苯教具有紧密的连续性”。阿旺嘉措教授又例举了派克瓦尔内与斯奈尔戈罗夫对苯教形成时间的推论,并就苯教形成时间进行了讨论。
接下来,阿旺嘉措教授通过图文对比的形式解析了敦煌写卷P.T.1060中的“十三层天”与其后的《梵天仪轨文》《山神广经》内容之相似性,又以此为基础与诸如《塞米经》《无垢光荣经》《经集》等后期苯教文献中的“三十三层天”作进一步对比,得出苯教“十三层天”变为“三十三层天”乃是以敦煌文献中的“十三耶谷”为基础,并受到佛教“三十三层天”之影响的结论。随后阿旺嘉措教授又以敦煌写卷与后期苯教中有关打卦解惑、主持仪轨与医药治疗等宗教活动为内容作进一步比较,论证了吐蕃时期“苯波”与后期苯教一脉相承的观点,而这亦成为苯教传统之连续性的又一有力证明。
在总结环节,阿旺嘉措教授对卡尔梅等学者所持的“吐蕃时期的苯波与后期的苯教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晚期(11世纪)和古代苯教徒巫师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种连续关系,苯教保留了许多古老的信仰和做法”的观点表示赞同。并以清晰的逻辑贯通了前文所言的“十三层天”与“三十三层天”之连续性、敦煌写卷中有关“仪轨与医药”“打卦解惑”的叙事传统与苯教九乘的“夏辛乘”和四门五库中的“黑水苯教之门”之相似性等论点。由此将吐蕃时期的苯教性质归结为:以鬼神崇拜、原始巫术为特征的民间信仰。此外阿旺嘉措教授还向大家介绍了有关苯教发展的新三段论,即原始的司巴苯教阶段、佛苯参杂的变异苯教阶段、高度佛教化的雍仲苯教阶段。并指出,“在敦煌文献中,苯教徒主要行使着‘上敬神灵,下伏鬼怪’的宗教职能,各自分工明确。在古代藏族社会里,苯教徒扮演着知识的传授者和宗教仪轨主持者的角色。研究当时苯教徒的社会角色问题,探讨苯教徒的社会地位、权利义务和行为模式,对认识吐蕃时期的苯教意义重大”。
在评议环节,何正金博士就本场讲座进行了总结——有关苯教的学术研究在宗教学领域中是具体的个案研究,但阿旺嘉措教授的成果远不止如此,正如本场讲座所论及的苯教与佛教之关系,显然更是一种跨宗教跨文化的对话。并进一步指出,阿旺嘉措教授有关苯教自身延续性的讨论,有力回应了早期西方学者偏见性的言论,而这也启发在学术研究中,我们固然要学习前辈们的观点,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满足于现有的研究,而是更要激励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去阐发,去推陈出新。
听众提问环节,阿旺嘉措教授就“从敦煌文献看,何为苯教传统”“敦煌藏文文献中出现的动物与苯教文化有何联系”“数字九和十三在苯教文化中具有何种意义”等问题进行了讲解与回答。
最后张泽洪教授总结:“敦煌学是改革开放后国内学术界的关注重点,除苯教外,诸如佛教、道教研究都对其保持着很高的关注度。以西南少数民族宗教这个大范围来看,苯教除了大藏经外还有很多文献资料,而纳西族的东巴教与彝族亦有很多经书,从这一点就可看出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丰富的宗教资源。这对我们有所启发,即除田野调查外,文献的功底也很重要,正如阿旺嘉措教授,他凭借开阔的视野与深厚的底蕴,在本场讲座中展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不论是学术性还是规范性都展现了很高的水准。”
本场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供稿:王汝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