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6日晚19:30，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副院长尹志华教授应邀主讲我所40周年所庆系列学术讲座第三十一讲。本讲的主题为《清代全真道传戒若干史实考辨》。讲座由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和四川大学中华文化研究院主办，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道教断代史研究中心”承办。主持人为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朱展炎副研究员，评议人为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周冶副所长。此次讲座为线上讲座，本所师生及海内外学者共一百一十余人聆听了报告。

讲座伊始，主持人朱展炎副研究员向听众介绍了尹志华教授的个人经历和研究成果。尹志华教授回顾了在母校四川大学的求学经历，并祝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四十周年所庆快乐。之后，尹志华教授简要介绍了中外学术界对清代全真道的研究情况。他指出，直到最近几年，清代全真道的传戒活动才成为道教学术研究的热点之一。本讲主要内容就是尹志华教授对清代全真道传戒历史中的五个疑难问题的突破性解答。

第一个问题是“王常月传戒的历史真实性”。尹教授对王常月是否真实存在、王常月是否在清初大规模传戒进行了考证。他查阅了与王常月同时代的康熙年间的教外文献，如陈子龙、曹溶、法若真、赵士春、郝浴、沈季友、詹贤等人的诗文，并结合王常月及其弟子龙起潜所言，认为通过这些文献可以确定王常月传戒的历史真实性。他进一步推测，被称作“白云戒师”的王常月曾在北京白云观传戒。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大规模传戒活动中断之谜”。尹教授认为，王常月传戒规模很大应为事实。他通过考察王常月之嗣法弟子谭守诚的传戒经历、自称谭守诚的“戒子”王太定的碑记，指出当时全真道确实存在开坛传戒制度。随后，尹教授简述了大规模传戒活动中断的历史事实，并对“律祖三传而道遂绝”、谭守诚的嗣法弟子詹太林欲大举传戒而未能实现的原因进行了分析。随着詹太林的仙逝，江南全真道可能存在嗣法无人、传戒无所的状况。至此，公认的传戒系统中断，全真道进入了各个系统自行传戒的状态。

第三个问题是“嘉庆年间北京白云观是如何恢复传戒的”。直到嘉庆十二年（1807），北京白云观才恢复了已中断一百多年的传戒。北京白云观恢复传戒的具体操办者为张合皓。张合皓为了振兴白云观，决定往华山迎请张本悟来北京白云观开坛传戒。尹教授结合《白云仙表》的记载，指出北京白云观恢复传戒的确切年份为嘉庆十二年。张合皓实际上并未传戒，但因其曾任北京白云观主持，且恢复了白云观的传戒活动，并已承继法统，所以被后世尊为一代律师。

第四个问题与王常月所传三坛大戒相关。王常月所宣传的戒律，依次为初真十戒、中极三百戒和天仙大戒。尹教授分别简述了三坛大戒，并对嘉庆年间传戒仪式、被全真道奉为天仙戒戒本的《三坛圆满天仙大戒略说》是如何来的问题进行了分析。

最后一个问题为“如何看待清末全真道传戒大兴与道教整体走向衰落的反差”。尹教授认为，清末全真道传戒活动只是内部的一种宗教传承活动，既没有增加道教的信仰人数，也没有扩大道教的社会影响。但它在全真道内部起到了凝聚作用，使得全真道在进入民国以后，仍然能维持正常的传承。同治光绪年间，全真道传戒活动在全国各地道教宫观接连举行。原因有二：其一，宗教内部事务具有自身发展规律，即北京白云观的引领示范作用；其二，特殊的机缘，即太监大规模入道，大力资助传戒活动。

在评议环节，周冶副研究员从三个方面进行了点评。首先，周老师指出尹教授具有很强的问题意识，能够对关键史实进行质疑、在众多材料中发现矛盾之处。其次，尹教授驾驭史料的能力值得师友学习。发掘史料不应局限于教内文献，还应与史料同时代的教外文献进行参证。尹教授的研究成果为研究者奠定了可信度很高的坚实基础。最后，周老师还表示，尹教授对自己曾经的观点做出了不同的可能性解释，这种不断精进的治学态度有助于学术的良性发展。

在提问环节，听众的热情很高，提出了不少问题。例如，日本森由利亚教授提问“‘龙门正宗’观念是否是由闵一得发明”；黄新华道长提问“清初全真道传戒所面向的对象是否是开放的”；湖南大学岳麓书院胡劼辰博士针对“《钵鉴》的新证据”、“清初江南传戒的同时，有无向居士传法和传经的记录”进行了发问。尹教授逐一作出了回应和解答。

最后，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盖建民所长总结道，尹老师以“局部的复兴”和“整体的衰落”来概括清代道教的发展趋势，有助于从整体和局部的关系上认识道教发展历史的高潮与低潮。盖建民所长代表宗教所，对尹老师的学术成就表示祝贺，对尹老师的精彩报告和听众的积极参与表示衷心感谢。至此，我所40周年所庆系列学术讲座第三十一讲顺利结束。

嘉宾简介

尹志华，哲学博士，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中国道教协会道教文化研究所所长。学术兼职有老子道学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宗教学会理事暨道教研究专业委员会秘书长、中国实学研究会理事等。出版专著《北宋老子注研究》《清代全真道历史新探》等，在《哲学研究》《世界宗教研究》等刊物上发表论文50余篇。目前正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清代诗文集中的道教资料汇纂与研究》，统筹编纂《中华道经精要》99卷。

撰稿人：王心仪